每周,我们都会告诉您一张我们认为您需要花时间聆听的专辑。本周的专辑是Bjork的Utopia.
“Forelsket”是一个挪威词,在英语中找不到直接的对应词。它最接近的情感是爱或迷恋,但forelsket是完全不同的。Forelsket暗示了一种新鲜感、一种期待,一段正在萌芽的关系。它更具身体感受,更为愉悦——伴随着立即联系的火花而来的那种热重力失重的感觉。这是乐观,是情感投资。你知道的,那种羞红。它意味着从地球的日常现实中挣脱,趋向于某种身体的天国,某种意义上的乌托邦。
想要完整理解乌托邦——公认的比约克迄今为止最美丽的专辑——就必须考虑2016年的Vulnicura,比约克的上一张专辑。这张专辑详细记录了与艺术家马修·巴尼分手后的绝望,马修是她女儿的父亲。如果你以完全个人的投入去聆听它——就像比约克的作品所应得、必需的那样——你就像她一样,伴随着她沉船的痛苦,之后又和她在残骸中一起。他和阿莱汉德罗·赫尔西(Arca)共同制作的音响环境是刚性、幽闭、可怕的,让人在痛苦的瞬间感受到时间缓慢流逝的觉察。专辑的笔记中甚至包括了前六首歌的时间戳:“9个月前”到“11个月后。”这证明了人类倾向于记录最深刻的痛苦,以使我们不至于失去理智,借此寻找意义。她在《Stonemilker》中唱到:“清晰的瞬间如此稀少 / 我最好记录下来。”
但在Vulnicura那令人迷失的黑暗中,她在《Atom Dance》中发出了治疗的宣言:“我在微调我的灵魂 / 以适应宇宙的波长 / 没有人是孤独的爱人 / 我提议一场原子舞。” 乌托邦是她的延续;这是打开窗户的仪式,通风去除旧而腐臭的空气,并为光线的进入创造一个空间。乌托邦是那种轻盈的感觉,是forelsket,在你忘记这种感觉是什么样子之后。
在宣布时,她开玩笑说这是她的“约会应用专辑。”虽然它与大多数人想象中的约会应用声音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它也与约会应用一样,体现出似乎无尽的人和可能性,追寻着新的东西。“这是关于那个寻求[乌托邦]——也是关于爱的。在各个层面上与你喜欢的人共度时光显然就是乌托邦,你知道吗?我想,这是真实的。当梦境变成现实时,”比约克告诉Dazed。
除了比约克的个人叙事,讲述破裂与治愈将她的最后两张专辑紧密相连,赫尔西也是将这两张专辑结合在一起的另一条线索。他共同创作了乌托邦,其构思来源于他的工作。比约克在看到他的一首旧曲《Little Now A Lot》时开始了这张专辑。她告诉FACT杂志:“我觉得这是他做过的最快乐的烟花。”她用它编织了开场曲《Arisen My Senses》,这是一首美丽而充满情欲的曲子,听起来像是第一次与某人裸身相拥时的那种鸡皮疙瘩。
比约克和赫尔西——共同创作和制作这张专辑的二人组合——比现在的任何艺术二人组都更尖锐地分享着一种能力,通过声音创造一个完整的宇宙,并强迫听众深入其中。这简直是一个奇迹。虽然彼此有些极端,但赫尔西的精彩技巧在Vulnicura和乌托邦中都有所体现,最明显的是天才的音层。可是这些音层在两张专辑中却有所不同。在Vulnicura中,音层成为了重压——层层叠叠——压迫着我们,而在乌托邦中,这些层次变成了几何平面——在乌托邦中探索的新地点。乌托邦中的时间也在减缓,但与
虽然围绕爱、欲望和联系的主题,但乌托邦也是更大规模的未来主义思考。在这种意义上,可以将forelsket——一个用于表达深切个人感受的词——视作一种社会理想。两人之间新联系的开始,出于对未来共同生活的相互信任,可能是如此的强大。恐惧与脆弱,当然,但它是强大的。在乌托邦中,比约克想象出那种乐观的情感投资,替代冷漠的即将来临的厄运,会对我们的世界产生怎样的影响。
“我们有特朗普,我们有英国脱欧,我们在冰岛面临的问题,我们的环境问题……我觉得如果曾经有一种紧迫性或必要性去提出另一个乌托邦模型,来规划我们的生活方式,那就是现在,而[这些是]我的提案,”她在九月的Facebook直播中谈论乌托邦时说。她后来告诉纽约时报, “如果乐观曾经是紧急的,那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