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我們將呈現僅限 VMP 的 Coke 瓶清晰黑膠版本,包含 Son House 的 三角洲藍調之父:1965 年完整錄音(在這裡購買),經過原始母帶重製。在研究這張專輯以及 Son House 的過程中,我們發現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藍調愛好者們試圖尋找老藍調藝術家,不再運營的唱片公司未意識到某位藝術家錄下他們時的影響力,一位21歲的吉他手,以及這位藝術家未曾預見的職業重生。
故事開始於《Delta Blues之父:1965年全紀錄》,這個故事可以在許多地方開始——在Son House出生的密西西比三角洲、Alan Wilson出生的麻薩諸塞州,或者是在紐約州羅切斯特,Son House在60年代中期被“重新發現”的地方。反之,我們先從威斯康辛州的Grafton開始說起。
Grafton是Paramount Records的所在地,這是一家威斯康辛椅子公司的分支機構。當公司決定進入唱機木製音箱製造行業時,創辦了這家公司,目的是為了提供更多的唱片給購買音箱的顧客,並賺到更多的錢。當Paramount唱片在父公司出售的音箱之外的銷售業務遇到問題時,他們在1920年代做了一件在當時唱片公司裡很激進的事情:開始錄製“種族音樂”,即由黑人藝術家創作並為黑人觀眾服務的爵士和藍調唱片。這種郵購業務對公司來說非常成功。(如果你想了解更多Paramount Records的故事,閱讀這本Amanda Petrusich的書。)
經濟大蕭條來臨時——當那些大唱片公司開始搶走Paramount已經建立的少數幾個明星如盲檸檬傑斐遜時——Paramount倒閉了。但在此之前,他們與20世紀上半葉的眾多藍調和爵士名人錄製了唱片,從Skip James和Fats Waller到Louis Armstrong和Charley Patton,再到Ma Rainey和Geeshie Wiley(這篇John Jeremiah Sullivan的故事講述了她的故事)。然而,在1930年,Paramount錄製了一些唱片,這些唱片中的藍調歌手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具影響力的。然而這些唱片在商業上慘淡失敗,這位藍調歌手回到了密西西比,過著流浪人的生活,在那裡他對Robert Johnson、Muddy Waters以及幾乎所有揹著吉他的藍調歌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你現在可能已經猜到了,這位吉他手就是Son House。
藍調的故事是一種被譽為20世紀最受尊崇的音樂形式,當然是從藝術家本身開始的。但是,藍調直到1950年代末和1960年代,隨著“民間搖滾復興”的興起,主要是白人大學生重新發現1920年代和1930年代的藍調歌手後,才在美國文化中獲得了與爵士和搖滾樂並列的地位,這些歌手中的許多人被Alan Lomax為國會圖書館進行的民間和藍調歌曲田野錄音所記錄。關於哪些藍調歌手被從盒裝唱片的匿名中“拯救”出來有很多值得說的——閱讀Elijah Wald的《逃離三角洲》,了解更多關於20年代和30年代黑人藍調唱片購買者喜愛的真正藝人如何被基本上從歷史書寫中抹去的故事——但最終,白人藍調愛好者翻閱國會圖書館收藏,展開了一場找回錄製那些歌曲的藍調歌手的“旅程”。其中一些人,如Bukka White、Muddy Waters、Skip James等,被安排在Newport民間音樂節上和大學巡演中,並在比他們第一次作為職業音樂人時所演奏的酒吧和俱樂部更大的場地中為主要是白人的觀眾演出,從而開啟了第二個職業生涯。
1964年三位唱片收藏家對Son House的“重新發現”變成了一場“旅程”,因為他成為藍調復興中的一個幽靈,多位藍調歌手——其中最主要的是Muddy Waters——讚頌Son House對三角洲藍調的影響。這三位收藏家來到三角洲,帶著Son House的音樂和其餘不多的資料,四處打聽他的消息。
他們不知道的是,Son House在1943年就退出了音樂界,那是一年後他的幾首歌曲出現在國會圖書館的合輯中。儘管影響了很多人,Son House的錄音生涯總共只有不到30首歌,和一些在小酒吧裡的演出。他放棄了音樂,搬到了紐約州的羅切斯特,並在鐵路和廚房工作。
當他最終在羅切斯特被找到時,他完全不知道藍調復興的情況,不知道有人一直在找他,甚至不知道那些30年前錄製的曲目除了少數當時購買的聽眾之外有過任何影響。那些重新發現他的年輕人自然夢想著管理他,幫助他在民歌演出中復出,並東山再起。
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有任何音樂可以重新發行來為他賺錢。Son House在20多年來幾乎沒碰過吉他。
這時,Alan Wilson出現了。
Alan Wilson生於1943年,也就是Son House退出音樂界的同一年。像很多50年代和60年代的青少年一樣,他對藍調著了迷,沉浸於Bukka White、Skip James、John Lee Hooker,以及當然還有Son House的錄音中。他將自己的唱腔調整得像James一樣。1965年,Wilson搬到洛杉磯,成立了Canned Heat樂隊,並在他們的兩首最大熱曲“On the Road Again”和永恆的“Going Up The Country”中擔任主唱。
1964年,Wilson在麻薩諸塞州劍橋四處演出時,遇到了前來咖啡館演出的Bukka White。Wilson和White聊到了Son House,得知他可能還活著,可能在密西西比或孟菲斯。Wilson和他的三個朋友策劃要去找他。Wilson因為在劍橋的藍調演出排滿了行程最終沒有去,但他的朋友們在劍橋以西約400英里的紐約州羅切斯特找到了Son House。他們最終說服他來到劍橋,試圖重啟他的事業,並在藍調復興中奪回屬於他的榮譽(了解更多)。
不久,Wilson和他的朋友們意識到House不能像以前那樣彈琴了;他因多年酗酒而手抖,而且脫離了實踐。他依然擁有那沙啞有力的嗓音,並且渴望重新開始演出。所以,Wilson——這位熟悉Son House曲目,能夠彈吉他的年輕人——實現了藍調復興者的夢想:幫助Son House重新學會像Son House那樣彈奏。他們每天花數小時在一起,Wilson說:“你在1930年是這樣彈的”,而House則被提醒起自己的演奏風格。在Wilson的幫助下,Son House最終恢復了足夠的演奏技術和記憶,得以在藍調復興的核心地帶Newport民間音樂節上演出。
經過一場漫長的競標戰,Son House最終與Columbia Records簽約,簽約的John Hammond是Columbia Records的傳奇人物,他除了重新發行羅伯特·約翰遜的錄音外,還簽下了Bob Dylan。由於Son House沒有很多可以重新發行的材料,因此在1965年初,迅速決定讓他在三天內錄製盡可能多的新材料。因為S案例House在30年代總是獨自演奏,因此這次錄製也決定讓他獨自完成,只有幾個例外:他希望有人在幾個曲目中支援吉他和口琴。所以這就是Canned Heat吉他手Alan Wilson如何在歌曲“Empire State Express”、“Levee Camp Moan”(兩個版本)和“Yonder Comes My Mother”中被列為伴奏者的原因。
Wilson和Son House的關係並沒有隨著《Delta Blues之父》結束;你還可以在《John the Revelator:1970年倫敦會議》中聽到Wilson的吉他伴奏。那一年,Wilson去世了。1970年9月,Wilson在Topanga Canyon的一座山上被發現死於巴比妥酸鹽過量,但這是意外還是自殺至今仍不明確。他去世時才27歲。
那一年,House在歐洲進行了廣泛的巡演,並在1974年再次從音樂界退休。到那時,他的地位已經穩固,距Wilson和他的朋友們在羅切斯特發現他已經過去10年。他於1988年去世,享年86歲,超越了許多他影響的藍調歌手,最終影響了另一波藍調樂隊如White Stripes。多虧了一個讓他記起自己音樂力量的年輕人,他在版稅方面比那些人要富有。
Andrew Winistorfer is Senior Director of Music and Editorial at Vinyl Me, Please, and a writer and editor of their books, 100 Albums You Need in Your Collection and The Best Record Stores in the United States. He’s written Listening Notes for more than 30 VMP releases, co-produced multiple VMP Anthologies, and executive produced the VMP Anthologies The Story of Vanguard, The Story of Willie Nelson, Miles Davis: The Electric Years and The Story of Waylon Jennings. He lives in Saint Paul, Minneso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