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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的歌曲,以及更甜美的故事,關於‘John Prine’

發佈於 December 28, 2020

這是60年代末,USPS的工作人員約翰·普萊恩,臉上仍然帶著閃亮的眼睛和蘋果般紅潤的童年痕跡,進入了他20歲出頭的年紀,正在尋找避風港,逃避乍冷乍熱的芝加哥風。在他的日常郵件投遞路線中,他擠進了一個中繼箱,那是一個大型的、沒有投遞口的橄欖綠色投遞箱,供一個郵遞員留下郵件,供另一個郵遞員稍後取走。當他享用著火腿三明治,稍作休息時,他讓思緒漫遊,並寫下了大部分《你好,那裡面》,這是一首關於孤獨和老去無奈的歌曲,由一位剛剛脫離青春的年輕人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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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年紀尚輕,Prine卻能在歌詞中細緻且富有同情心地描繪出老年人的生活。當他送報紙到一間浸信會老人院時,往往會受到那些孤獨的居民如家人般的對待,而不是僅僅作為一個送報人。這段經歷加深了他對老年人的感受。在《Hello in There》這首歌成為他最受推崇的歌曲之一之前,很難說Prine是否能想像到這首歌會不會在更多地方被聽到。當時,他創作歌曲只是為了消磨時間、打發思緒,有時甚至是為了 impress心儀的女孩。

年輕時的Prine也許只是在寫歌避免麻煩或者作為在郵政局工作的白日夢工具,但即使他對分享自己的作品感到矛盾,也無法阻擋他的故事魅力。因為當John Prine開始講故事時,他能夠用溫暖的光線傳達出人生中所有的奇異之處,那些出生、死亡和一切的奇異,無論聽眾是誰。最終,即使他不情願,世界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如同他的一貫風格,Prine的首次演出是一場意外的敢做之事。1970年的一個星期天晚上,他和其他20來人一起參加了芝加哥一家名叫Fifth Peg的小俱樂部的開放麥克風活動。Prine喝了幾杯啤酒,對現場的才藝並不滿意,開始低聲抱怨。附近的人聽到了,問他如果表演這麼容易,為什麼不親自試試呢?於是,他上台了。儘管緊張且不習慣在他人面前唱歌,他的語調介於說話和唱歌之間,但無論是緊張還是新手表演技巧,都無法掩蓋《Sam Stone》那引人入勝的歌詞。服務於越南戰爭之後,Prine創作了這首最直接令人心碎的歌曲,講述了一位士兵因為海洛因過量而死亡的故事,他從朋友和同袍的故事以及1957年的黑色電影《一帽子的雨》中獲得靈感。他後來描述第一次上台時,擔心觀眾不喜歡或不理解他的歌曲,當然他沒想到《Sam Stone》——以及他的大部分歌單歌曲——會在未來数十年激勵並感動無數的藝術家和歌曲創作者。

鄉村歌手Margo Price在寫給VMP的一封信中表示:“《Sam Stone》是有史以來寫得最悲傷美麗的歌曲之一。每次看到John演奏它,我都止不住眼淚。我坐在側台上,完全被歌詞吸引,心想,‘這真的是John寫的第一批歌之一嗎?’這些悲傷的故事經常在人類歷史上被忽略,但John以完美的方式描繪了它。那些圖像既能打破你的心,也能治癒它——當靜脈是個無底洞,海洛因是金礦,痛苦是貨車,而壞記憶是他背上的猴子。Sam Stone是一位應得更多回報的戰爭英雄。所有的老兵都是;以前是,現在也是。他被利用、損壞,孤獨地死去。有一段時間,他也可能是個好人:一個好父親和丈夫。但生活是如此淒慘,戰爭帶來的負擔讓他變成了其他人:一個殉道者、一個小偷、一個癮君子、一個孤獨死去的紈绔父親。Sam是破碎的收音機,而John是那既短暫又永遠響起的甜美歌曲。”

從23歲John Prine在Fifth Peg首次即興表演開始,機會開始大量湧現。在演奏了《Sam Stone》和其他幾首歌,以及來自觀眾的沉默壓力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他第一次感到解脫的掌聲——Fifth Peg的老闆當場給了他一份工作。他當時幾乎不知道演出是什麼意思,但只需每週四演奏三場每場40分鐘的表演,他就可以拿到門票收入的一半。現在,Prine有了時間來填充,他的歌曲合集繼續擴展和完善。他定期向幾十人的觀眾演奏那些後來會出現在他首張專輯中的歌曲。其中包括《Paradise》,這是一首像古老的民謠,表達了對一個無法回去的地方的深切思念。他的父親William Prine在肯塔基州的小鎮Paradise出生成長,那裡也是John童年回憶的所在地,但後來被露天開採煤礦公司破壞並變得無用了。在歌曲中,Prine懇求他的父親帶他回去,但父親回答說:“對不起,我的兒子,你問得太晚了,Peabody先生的煤車已經把它運走了。”

這音樂之所以特別,是因為它融合了中西部日常的簡樸,肯塔基州鄉村的根基,城市培育出的風情,閃亮的鄉村音樂,粗糙的民謠,滑稽的幽默,壓抑的黑暗,以及老少皆宜的人物,並且歌詞如此高超和人性化地將這些奇形怪状的元素連接到一起,宛如我們生來就應該聽到的音樂。

一天晚上,芝加哥著名影評人Roger Ebert偶然走出了他應該評論的電影,來到了Fifth Peg。(後來Prine說Ebert是因為電影的爆米花太鹹了才出來找啤酒喝。)Ebert很少寫關於音樂的文章,但在聽到《Angel from Montgomery》、《Hello in There》和其他幾首Prine的原創歌曲後,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電影評論。Prine的首次評論於1970年10月9日星期五發表在《芝加哥太陽報》上。Ebert的開頭是一篇關於《Your Flag Decal Won’t Get You Into Heaven Anymore》的情節摘要,這是一首聰明而有趣的小曲子,講述了一位愛國的市民在色情商店裡讀《Reader’s Digest》時,一面美國國旗貼紙掉了出來,所以他把它貼在了窗戶上。他如此喜愛那面旗子,以至於開始把貼紙貼在每個地方。最後,他在擋風玻璃上貼了太多的貼紙,導致一天他開車失控,死在了道路上,並被天堂之門的看門人告知因為“你的小戰爭”天堂太擁擠了。

在Ebert的評論發表後,Prine開始吸引眾多觀眾,新的演出機會紛至沓來,讓他能夠辭掉郵差的工作,只需每週演出三次就能賺到同樣的收入,並且可以盡情睡懶覺。事實上,當他的唱片合約來敲門時,他正躺在展位上睡覺。隨著他越來越深入芝加哥的民謠圈,他認識了同為創作歌手的Steve Goodman,並成為了即刻的朋友。Goodman,早一年被診斷出患有白血病,知道自己在世時間有限,擁有了比Prine更多的動力和抱負。有一天晚上,在萬古之中的芝加哥酒吧The Earl of Old Town表演結束後,Prine正在打瞌睡等著拿支票,這時Goodman打電話來說他正帶著傳奇的創作歌手Kris Kristofferson和歌手Paul Anka過來,Goodman說服他們來聽聽Prine的歌。對三個聽眾,Prine唱了一系列他的歌,包括《Sam Stone》、《Paradise》、《Hello in There》和一首當時經常在Prine的歌單上出現的歌曲《Donald and Lydia》,這可能是唯一一首關於自慰的歌曲,而且能讓人心碎於人類孤獨和渴望的奇迹。

Kristofferson和Anka被打動了。Kristofferson要求再演奏一遍所有Prine剛唱的歌以及其他。Kristofferson後來說,“不可能有人這麼年輕就寫出這麼深沉的歌。”“John Prine太好了,我們可能不得不打斷他的手指。”幸運的是,他們沒有打斷他的手指,而是鼓勵他和Goodman去紐約錄製一些樣本並努力獲得唱片合約。Anka為他們支付了機票費用,並在1971年初,這位唱歌的郵差簽約了大西洋唱片公司,與Aretha Franklin、Crosby, Stills & Nash、Roberta Flack和Led Zeppelin同台競爭。《John Prine》在Memphis的American Sound Studio錄製(《Paradise》除外,它是在紐約錄製的),並由著名的制作人Arif Mardin製作,同年發行。

“事情發展得非常快,”Prine後來在談到他早期的职业生涯時感慨。很容易說他運氣好,也許是,但除此之外,他的歌曲是、並且仍然是一種快速的強烈聯繫媒介。Ebert、Anka、Kristofferson和Goodman——以及途中願意拼命上Prine這輛大巴的所有人——聽到了一種只需聽一首《John Prine》就能理解的特別音樂。這音樂之所以特別,是因為它融合了中西部日常的簡樸,肯塔基州鄉村的根基,城市培育出的風情,閃亮的鄉村音樂,粗糙的民謠,滑稽的幽默,壓抑的黑暗,以及老少皆宜的人物,並且歌詞如此高超和人性化地將這些奇形怪状的元素連接到一起,宛如我們生來就應該聽到的音樂。John Prine是獨一無二的,可能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但我們很幸運,他曾與我們分享這個大而古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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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leah Sutliff

Amileah Sutliff是一位位於紐約的作家、編輯及創意製作人,並且是書籍《美國最佳唱片店》的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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