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週,我們會從音樂庫中挖掘一張我們認為你應該聽的“遺失”或經典專輯。本週介紹的是Chet Baker於1954年發布的Chet Baker Sings.
難怪許多世界上最昂貴和可收藏的唱片都是爵士和藍調,這些風格是由貧窮和被壓迫的少數族裔創造的,他們捕捉了錄音音樂所提供的最持久的歷史片段。不論是其主流可聽性,像Miles Davis或Big Bill Broonzy等傳奇人物的專輯更像是一種美國對特定歷史時刻的紀念,不論是藝術、文化還是整體社會。
Chet Baker迅速融入了50年代中期的洛杉磯爵士界,他的外貌特徵是銳利的下巴和亮滑的頭髮,尚未顯露出他最終成為的可識別的海洛因成癮者,更像是Frank Sinatra那種典雅的專業形象,並表達出James Dean同樣的叛逆與危險。“每個人都有關於Chet Baker的故事,”攝影師William Claxton說。當他從Baker為哥倫比亞唱片的第一次錄音中拍攝照片時,Claxton回憶道:“我在製作放大照片,影像在顯影槽中浮現。那是我第一次了解什麼是照相美或明星魅力…””Baker利用了那些好看的外貌來操控朋友或朋友的朋友,讓他們給他錢來購買毒品。他知道如何推動人們的情感,讓他們沉迷於他的魅力。似乎所有和他合作的人都會描述他能力的自然,無論在舞台上的融入多麼無縫,音樂來得多麼輕鬆。引用他的愛人Ruth Young的話:“你真的不能依賴Chet。如果你知道這一點,你就能熬過去。”
Chet Baker Sings於1954年首次發布,打破了現代爵士的標準模式,展現了即興演奏的器樂才能。作為可演奏性的真正大師,Baker放下小號,帶領他的樂隊接二連三演奏著大受歡迎的情歌。儘管失去了部分評論家的信任,但那一年他贏得了著名的Down Beat雜誌的兩項“讀者投票”,擊敗Miles Davis成為“最佳小號手”,以及Nat King Cole成為“最佳歌手”。這讓他獲得了“偉大的白人小號”和“爵士的偉大希望”的暱稱。在一次返回紐約市的旅行中,Charlie Parker告訴Miles Davis和Dizzy Gillespie:“你們得小心了…加州有一隻小白貓,會把你們吃掉。”
但Baker的毒癮最終證明了比他對音樂的熱愛更強大。他因需要買毒品而典當自己的樂器。1968年的一次交易失敗,幾名男人在他每天會見毒販的酒店裡襲擊了他。在一次交鋒中,他一度跳進陌生人的車裡以尋求逃避,但其他乘客因害怕捲入而把他推回到街上。“他們只需要開車離開就好了,”他說。但因為遭到毆打,他的牙齒幾乎都剩下了。他去看了醫生,牙齒一個個被拔掉,讓他身體上無法再演奏小號。他開始在加油站工作,每週六天,從早上7點到晚上11點,度過著殘酷的工作時間。這樣單調的生活讓他感到極度沮喪,渴望找到回到音樂的途徑。他花了六個月的時間才決定想再試著演奏。從那裡開始,他需要重新學習他嘴唇和假牙的新定位,這個過程耗費了三年的練習與鍛鍊。是Baker的偶像Dizzy Gillespie為他打通了後來的演出,他第一次重返紐約市,全場觀眾都在想,他在那次神秘而備受討論的缺席後是否還能演奏。
Chet Baker Sings與當時的爵士音樂真是截然不同。簡單而動人的歌詞以及他對《You Don’t Know What Love Is》的演繹,見於這段1956年的意大利演出,Baker唱道:“你不知道愛是什麼,直到你學會藍調的意義,直到你愛過必須失去的愛。我過得很好,除了有時候在柔和的雨中…除了聽到你的名字,或是那聲相同的笑聲。”所有的爵士樂手都可以演奏,但Chet Baker也可以唱歌。而真正有多少爵士樂手具備像他這樣的全能呢?他可以輕聲歌唱,卻能持續很長的音符,彷彿他仍在演奏小號,或者他將小號藏在自己心中。
在他的最後一次錄音訪談中,Baker描述了他的世界經歷:“阿姆斯特丹的人不會像其他國家的人一樣對小事過於拘謹……比如瑞士或德國。法國的情況相對不穩定,比利時也很糟糕。荷蘭則不同,就像來到一個全年都有24小時派對的國家。”他一直在演奏“冷爵士”的風格,比起另一種被稱為更流行或“熱”的爵士,顯得更加安靜和少攻擊性。八年無鼓的演出讓他贏得了“冷爵士王子”的稱號。有人說這種西海岸風格與其說是一種打擊樂,更不如說是光、沙灘和其演奏者所生活的環境的副產品。
至於Chet Baker Sings,1954年10”發行和1956年太平洋爵士LP發行的價格從50美元起,最高可達100美元到200美元,如果你能追蹤到的話。但評論家認為他最強悍的時期是在80年代他流亡歐洲時,他在世界各地的小爵士俱樂部表演,但鮮少回到美國。
在57歲但看起來超過年齡,像是一位被年輕靈魂鎖住的老者,他的身體似乎無法在沒有海洛因、可卡因或美沙酮的情況下度過一天,這是一種強效的止痛藥。當被問及是否覺得生活無聊時,他的回答是:“在某些情況下,對於很多人來說,生活可能會非常無聊。饑餓,寒冷。 [我不久前經歷了這一切,不幸的是。”但毫無疑問,記住他的最佳方式就是透過他那無法匹敵的創作清晰度、歌唱、演奏,以及他對於那種完美的爵士光芒的追求。有些話他在死前說得最好:“在這一生中,走好路的方式就是找到你真的喜歡做的事情,並做到比任何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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